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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作家相片: 尸者劇場尸者劇場

在某个地方,有某个小村子。


村子里有某个小孩子,某一天他在远离村子自己常常独自玩耍的秘密基地的某棵营养不良的树上看见了一颗苹果。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闭塞的小村子,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无知的小孩子。



他看见那青色的果实生在那高高的树枝上,被果蜡覆盖的果皮在阳光下闪出水母一般飘摇的光泽。他想象着那果实的滋味,他尝试摘下那果实。


可是他实在是太小太矮了,怎么努力甚至连那根长着果实的树枝都够不着。他想象着那果实的美妙滋味,暗自下定努力长高的决心。


他时常来观望他的苹果,他小心翼翼地来,不希望任何人来抢占这颗美妙的果实。



苹果由青变黄又变红,更加惹人怜爱。他的口水止不住地流,可是任凭怎么努力也够不到那颗红宝石。虽然他已经成长到了能够到那根树枝的程度。


还差一点点。他这么想着,看着那颗愈发成熟的果实条件反射般分泌唾液。



然后他因为机缘巧合不得不离开那个小村子,成为了踏上漫长旅途的旅人。


旅途实在是过于漫长,过于艰苦,风沙侵蚀了他回忆中的父母的模样,暴雨和洪水冲散故居的地基,漫长的黑夜则吞噬了所有闪耀的星光。只有那颗红红的苹果依然在记忆中闪闪发光。


他一刻不停地前行,只要停下,漫长而又毫无目的的旅途便会立刻停止,他会葬身于身后掀起的巨浪亦或是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的一切将被长夜碾碎,他的存在将被长夜永远泼上黑色。但只要他不停下脚步,那颗苹果便永远是他前行中闪耀着的灯塔,是他旅途结束时的黄金奖杯。


饥饿时他想象着苹果那饱满松脆的果肉,口渴时他想象着苹果那酸甜的汁液,迷失方向时他思索着前往他曾经的秘密基地的道路,眼前灰茫茫一片时他想着那饱满的红色冲出灰暗。

然后他就一直一直前行着,追逐着心中的果实前行着,殊不知那村子早已灰飞烟灭。


或许他早已知道有人在他走后发现且摘下了苹果,随意地吃完把核扔在地上,亦或是过于成熟的果实落在地上,在土地中腐烂;或许他一定还坚信着自己的苹果还在原地等待着自己;或许他一边怀疑这自己的顽固执念一边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前行。


但这只是无关紧要的戏言。


或许他在旅途中早已品尝了各地长相各异口感各异的苹果,但依然填不上年幼时他所追逐的那个苹果留下的蛀洞。


旅人一刻不停地追逐着可能从未存在过的灯塔,消失在了路上。


就是这样一个关于苹果和死脑筋的旅人的无趣至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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